2015年6月15日 星期一

[外電翻譯] 語言的被害妄想症-為什麼澳洲這麼害怕語言?(Linguistic paranoia – why is Australia so afraid of languages?)

原文來自於《The Conversation



大約有20%的澳洲人口講的不是英語。事實上,這個國家之中,有大約250種語言在家中使用。這似乎會是個值得歡慶的現象。畢竟,接連幾任政府都花費數百萬想要增加學習語言的學生。然而,在學校教的語言,以及那些在家裡講的語言之間,幾乎沒有什麼連結。
在學校學習的外國語言
2001年,霍華德領導的自由派政府希望達成25%的十二年級學生能學習一種外國語的目標。同樣的目標也被2007年的工黨陸克文政府遵循。2014年,自由黨的艾伯特政府期望在十年內能達成提高到40%,這些十二年級的學生要學習一種外國語言或古典語言。野心非常大,因為25%的門檻也還沒達到。
僅僅10%的十二年級學生學習一種語言。然而有20%的人口在家裡說英語以外的語言。這20%是怎麼來的?答案是:澳洲政府很少理會家中使用的語言;他們偏好外國且古典的語言,而不是那些在地而社群的語言。
語言並不平等
澳洲的語言中,有一個很明顯的階層關係。英語是最優。其次是那些古典語言,像是法語和德語,尤其是在學校學習之中。然後,這些語言後面跟隨的是那些被認為對澳洲經濟繁榮有所幫助的──像是中文、印尼語和日語──但只有在他們被當作外國語來學的時候才是這樣。因為學習外國語言是相當聰明的。
但如果他們是已經在家中使用的語言,他們立馬在階層中往下滑落,和那其他245種語言擺在一起。那些在底層的語言是澳洲原住民語,大部份的澳洲人對這類語言完全無知。
245種社群語言要在澳洲生存下來的機會是很遙遠的。澳洲非常善於殲滅語言。有250種原住民語在英國殖民時期存在,而只有將近20種至今仍保留下來。移民所帶來的語言通常會在兩代以內死亡。
投注數百萬的經費在學習外國語言上,因此就顯得異常古怪,因為於此同時,不同的社群語言邁向被遺忘。
只是語言上的勢利嗎?
對於那些在學校學習其他語言的英語母語使用者,我們總是感到比較印象深刻,超過那些在家中學習的人。
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對前總理陸克文流利的華語能力感到印象深刻,但我以為參議員迪奧王的華語遠勝過於陸克文先生的。我在猜想,比利時出生的財政部長柯爾曼能說德語、佛蘭芒語,可能也會說法語。我猜參議員塞諾奉能說希臘語,但也許他不能。也許他所繼承的希臘語已經流失了,與他表示外國聲音的姓氏同樣諷刺。反對黨的副主席普里伯謝會說斯洛維尼亞語嗎?馬來西亞出生的反對黨主席黃英賢說的是華語、廣東話還是客家語?
我不知道。我從未聽過他們任何一個人說過其他語言,或者在報紙上看到讚嘆他們語言實力的報導。他們沒有在網站上的自傳註明他們的雙語能力。也許他們已經遺失了他們所傳承的語言──或者也許說你在你家說其他語言,或是你跟你爸媽說其他語言,很不澳洲人。這兩種情況都相當悲哀。
似乎在澳洲,如果你在學校或大學學習你的第二語言──那是相當聰明且值得欽佩的。如果你的雙語能力是來自於你的傳承,我們則選擇忽略它。
多文化卻單語言
普遍上來說,要去開心地談論澳洲的多元文化,只要提一些好吃的食物,還有那些一年一度節慶上出現的舞蹈和音樂就好。但我們絕對不會對於多語言感到舒服。我們是一個你可以自由說其他語言的國家,但是最好是在你自己的家中,隱私地說,或者在國外度假時。似乎我們喜歡我們的外國語言,保持在外國的狀態。
澳洲現在是一個團結已經在政治論述上超越多樣」的社會與政治氛圍。一個在日常生活中說多種語言的國家看起來有一點難以管理。畢竟,誰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?一個說在外國土地說外國語言給外國人聽的社群安全多了。
我們應該要把我們的多語主義鎖進櫃子裡頭是很奇怪的事。大多數其他國家說超過一種語言是很稀鬆平常的事。多元語言有這麼多伴隨而來的經濟、認知、社會與政治好處,不去擁抱且滋養這些在家中使用的語言,顯得格外地浪費且荒謬地被害妄想。